成碟青瓜过大海

离开书店嘅时候。我留低咗把遮。希望拎住佢返屋企呢个。系你喇。

【双关】【年上】我的二十世纪(一)



*比起tag里的刀子雨,双向暗恋也不算什么了吧对吧?*

*向大家保证这是个happy ending,怕虐的请等最近几天掉落的甜车。emmm本篇某些程度上可以看作甜车的前传。*

*关宏宇第一人称,时间线与原剧相比有微调,设定于99年,世纪末的冬天。*





双手背向后,被冰凉得发痛的手铐铐住,一左一右还各有一个满身寒气的便衣狠狠地按着我的肩。几步路被推搡着,走得跌跌撞撞。我不耐烦地扭动了一下肩膀,在警衔最大的那个面前停下脚步,稳了稳呼吸,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堆满挑衅:“哟,关警官,好久不见,别来无恙?”

关警官站在那里,面无表情,波澜不惊,好像面前这个和他有着相同的一张脸的人和他没有半分钱关系。是啊,大义灭亲这种事儿发生在关宏峰身上,真是太正常不过了。

是我自作多情。呵。

但是心里还是不甘的。我当着他的面,无视周围几个小警察的怒意,向地上“呸”了一口:“关警官,回去告诉妈,是你亲手把我送进去的哈。”

然后我径直走向门口,不想多花一秒去看他的脸。

最近几年我过得很不怎么样。打架被部队开除,贩卖盗版碟被拘,声名狼藉,像条落水狗一样不敢和家里人联系。没想到终于回津港,第一次谈生意就约了一帮正在嗑-药的家伙,还栽在了关警官手里,没事也被迫沾了一身泥。而且我猜,就算我为自己申辩,关警官也不会信的。

看他嫉恶如仇阶级斗争的那一张脸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门考警校来为以后抓我作铺垫呢。我也没什么可说的,尿检就尿检,老子不怕。

果然,尿检结果出来以后,那几个警察的神色都有些异样,我甚至在其中几个人的脸上看出失望。我呸,虽然我哥抓了我,那也是我亲哥,指着从我身上找漏子嘲笑关宏峰,你们还是趁早该干嘛干嘛去吧。

一个警察没什么表情地过来,解开了我的手铐。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,讨好地笑了笑:“警官,没我的事,我是不是可以走了?”

小警察一头卷毛,用说不上来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:“没事儿了,你走吧。”我点点头,拔腿就走,没想到在门口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。我的一声孙子兮兮的“对不住”到了嘴边,在看到来人的脸后硬是咽了下去。

制服笔挺的关警官伸手正了一下被我撞歪了的帽檐,没有表情地张口:“我还有半小时下班,在门口等我会儿。”

我双手抱臂,翘起眉毛:“别,关警官这么忙,我算哪根葱,敢占用您的宝贵时间?叨扰了,不再见。”拔腿想走,被人一把抓着手腕拽住。

关警官脸色发青,身板还是那么柔柔弱弱,手劲却大得吓人:“关宏宇,你不要太过分。”

“嘿,我哪敢跟您这样的条子过分,”我把脸靠近了他的,想把他逼退一点,没想到他不为所动,我反倒不好意思再近了,转开了脸:“关警官,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,这次是我倒霉。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回家看看妈,至于我俩,我看是没必要再聚,免得败坏了关警官清白的名声。”我挑起嘴角,看着他咬得发白的下唇笑得开心,“我先走了,关警官,拜拜了您呐。”

他没有追过来,呵,果然是想给我假惺惺地讲什么大道理。出了大门我撒腿就跑,跑出了两个拐弯才停下来。深冬的清早冰凉彻骨,一阵风就能把人吹个穿透。我蹲在地上喘着,饥肠辘辘,莫名其妙就满眼是泪。这叫什么事儿。这叫什么事儿。

摸摸口袋还有一张蓝票,我找了个早点摊儿买了三块钱的小笼包,一碗粥,填饱了肚子,呼吸里总算有了些热乎气。放下粥碗一抬头,大檐帽就在马路对面,站得板直看着我。

吃独食被逮似乎更让我难为情。我嘴里咬着一次性筷子,流里流气地向他招了招手。他也真就过来了,叫了包子和粥,在我旁边坐下。胸腔像是被压了什么重物,让人喘气费力。我强作镇定,看着身边的人安安静静地吃饭。

他吃饭还是这么慢条斯理的。忙活了一夜没合眼,也饿了吧,制服里面穿了毛衣,但还是单薄得弱不禁风,也不怕吹病了。我差点伸出手去摸他的肩膀,硬生生忍住了,拳头攥紧了又松开,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,烟盒举在半空:“来一根?”

他犹豫了一下,但没有用嗔怪的眼神看我,只是摆了摆手,“不了。”嗓音有点沙哑,不知道换季咳嗽的老毛病好利索了没有。我挪了挪凳子,离他远了点,想笑。他十三岁就见过我抽烟的样子,我以为他会打我,但是他没有,只是眉头扭成一股绳,警告我:“关宏宇,我不会告诉爸妈,但是你最好不要抽,对身体不好。”

老气横秋。啧。

我亲哥关警官终于吃完了早饭,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抹嘴,看了我一眼:“走吧。”

“哟,走哪?回家?我不去。”

他眉头轻微一皱:“去你家。”

我笑得耸肩,抖着腿:“关警官连尿检都不放心,准备专门跟到我老窝里去搜搜注射器?”

“关宏宇!”他轻声喝出我的名字,抿了抿嘴唇:“我只是……想知道你过的……好不好。”

“不好。”我站起来,膝盖有点发抖:“我走了,你不用跟踪我,甩掉你这种事,我最擅长了,不是吗?”

我拔腿就走。关警官紧跟着我,默不作声跟了我两条街。我忍无可忍,一个急转身跟他脸对着脸:“哥,我的亲哥,您放了我成吗?是怕我住的地方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见不得人的东西吗,生怕没给我抓个现形被别人抢了头功?”

他刚有了点血色的脸又变得发白,顿了顿,什么也没有说,目送我到下一个拐角。我没有回头,但是我知道他还在那里。一定在。

拐了弯我就开始一路狂奔。一直跑回到我那间坐落在河边贫民窟的破出租屋。屋子里只有一爿床和一只掉了漆的煤炉,还有乱糟糟堆成小山的盗版碟。不论哪样东西被他看到,都不会让人好受。

我怕炉子。从小就怕。每年冬天都会有人死于煤烟中毒,不是一个,就是一家。但是我没有办法,不学着点这玩意,我会被冻死在这个破屋子里。与其担心不定期降临的死亡,我屈服于暂时的温暖。

就像我屈服于生活,各种角度。

数年没见。天知道我刚刚有多么想抱紧他,想像小时候一样和他撒娇,想搂住他的肩膀,想说笑话逗他笑。

但是我只能压抑在心底,强撑住早已狼狈不堪的一切,对他冷眼相对,以免我控制不住自己,下一秒就冲上去吻他。

不过,十几年我都忍过来了,也不差这一会,对吧。


tbc


你的掌心 失去皱纹
我的呼吸 失去微温
就算一个人监禁 或会比爱人吸引
和你 可能太接近

——Anthony Wong《我的二十世纪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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