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碟青瓜过大海

离开书店嘅时候。我留低咗把遮。希望拎住佢返屋企呢个。系你喇。

【双关】PG家长指引

*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些啥。谁能知道写作初衷真的只是一只不好削皮的猕猴桃(而且不好吃)*

*意识流瞎xx写,没头没尾,剧情略到有bug若干*

*生活是苦的。而小宇永远都是甜的。*(划重点,高亮加粗)

*你要陪住我。

你要陪住我。

你要陪住我。

问我怎能如儿童,

还需情人陪同。

男人的心理愿你都懂。

危险期无穷,

谁都不相信能终生得宠。

我不分轻重,

只想给你好好地哄。

——《PG家长指引》*



关宏峰是被周巡硬拖上救护车的。

他的脸和唇色在救护车的灯光里显得愈发惨白,肩头衣服被流弹擦碎了一块,左脚腕在方才的打斗里扭伤了,这会儿肿的老高。护士为他输了液,伤口做了简单处理,等着到医院再缝合。他半张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,目光呆滞,任凭周巡怎么叫也不吭声。周巡也就不做声了。一边是挨了一刀差点没命的亲师傅,一边是尸骨未寒的亲师妹,周巡什么也说不出来。他通红着眼圈,把警帽摘下来放在胳膊上,另一只手烦躁地向后捋头发,捋着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。

关宏峰在缝针。周巡胳膊上搭着关宏峰的衣服,手里握着关宏峰的手机,在走廊里团团转,坐立难安。他是目击者也是队里除了关宏峰以外的工作方面扛把子,他不能久留,但是他也不放心把刚受了重创的关宏峰自己丢在这里。最后他咬了咬牙,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关宏宇,拨了出去。

关宏宇刚谈成一笔生意,从酒吧后门晃出来。后半夜的凉风冷得彻骨,一个激灵把他身上的酒气抖去一半。今晚的生意谈的还算顺利,但是他的心脏整晚都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里,带着他的心思也忽上忽下,这让他感到烦躁,索性又多喝了两瓶。谈生意的日子里他就没打算过自己开车,他打着酒嗝向路口走过去,横着醉眼寻找等客的出租车。这时周巡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放下电话关宏宇的酒就醒透了,三步并作两步拦了辆刚好路过的车就一头扎了进去,“津港二院!快点!”

关宏峰在麻药的作用下睡得迷迷糊糊。层层叠叠的梦魇压得他眉头紧皱,最后在惊悸中醒来。他无力地偏了一下头,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。白色的,墙壁是白色,床头柜是白色,连输液架都是白色。输液架边上坐着一个穿皮衣的人,手里握着把小军刀,笨拙地削着一个猕猴桃。那不熟练的架势看得关宏峰心惊肉跳,他从喉咙口挤出了一声哼。

“哥!”那人跳起来,手里拿着猕猴桃,满手汁水,想碰又不敢碰他,举着两只手在胸前傻乎乎的。他忙忙地把猕猴桃放在床头的一个饭盒里,胡乱扯了截手纸擦手:“哥,你怎么样,好点了吗?疼不疼?饿吗我去给你买点热乎饭?……”好久不见,仍旧是关宏宇牌机关枪。关宏峰虚弱地眨眨眼,眼皮有点不听使唤,脸上隐隐的有些钝痛。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说,“水。”

关宏宇端着床头的水杯,用吸管喂他喝。关宏峰平躺着,微微侧着头,喝了一点就摇摇头。他阖着眼躺着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闭模样,关宏宇也不多话,眼看关宏峰脸上挨了一刀,他心疼的紧,又分外清楚自家哥哥是个什么脾气,只好默默地由他去。

猕猴桃的清香淡淡地在病房里飘着。关宏峰刚喝水的时候瞥了一眼,屋里有几个一看就是医院楼下水果店里买来的果篮,里面码着半生不熟的水果,用厚实的保鲜膜蒙着,价格昂贵。他不爱吃水果,但是他现在有点想吃猕猴桃。

关宏宇把猕猴桃削成了惨不忍睹的几何体,正切成薄厚不一的片。看见关宏峰睁开了眼睛就凑过去:“哥?吃点儿吗?”他挑了一片薄的,小心喂进关宏峰嘴里。关宏峰不敢嚼,抿了两下就咽到肚里。微酸绵软的果肉滑过舌面,津液本能地涌出来,让他觉得有点饿。

他的肚子也就十分配合地响了一声。关宏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:“哥,大夫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,你想吃什么?粥还是挂面?我去给你买。”

关宏峰没有吃饭的心情。但是他也不忍拂了关宏宇的意。距离上次的决裂已经很久,除了母亲去世那次,他二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。关宏宇带着黑眼圈一脸熬夜相来守着他,他心里是感动的。感动到心尖麻酥酥的暖。他说:“皮蛋瘦肉粥吧。”

比白粥省事。白粥还得配菜,自己这副模样,嚼不动。

关宏宇把新买的夜壶放在他手边,水杯放在他伸手能够到的地方,在屋里转了两圈发现没什么要交代的,一阵风似的走了。关宏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,左脚腕没动刀,但是包裹的像个粽子,隐隐能闻到跌打损伤药的味儿。

他闭上眼飞快地回忆昨晚的流程。有些地方是不合常理的,但是究竟哪里有什么问题,他叫不准。这盘棋太复杂了,况且悲痛与内疚搅得他脑浆疼。他初始是这么觉得的,后来发现,是麻药过了,脸上的神经疼。

真疼。比昨晚更甚。

他额头沁出一层汗珠,无力地睁着眼睛望着顶棚。远远地听见关宏宇的脚步声,咚咚咚,跑到门口缓了下呼吸,才推门而入。关宏宇不知哪来的本事,弄了个陶瓷盘子来,把打包好的粥倒进去,这样凉的快,用吸管不会烫嘴。

用吸管也会牵扯伤口。关宏峰坐起来,很慢地喝粥。粥是两条街外路口早点摊的味道,加料实惠,每粒米都熬得开花,瘦肉也熬得绵软,但是关宏宇仍旧不放心,怕他不消化。关宏宇一手帮他托着盘子,一手拿着勺子,把大块的瘦肉和皮蛋戳成小块。两个人几乎头碰着头。关宏峰望着关宏宇,后者低垂着睫毛,认真地为他戳皮蛋。

后来那天在法医室,关宏峰从昏迷里醒来,看到的第一眼也是关宏宇的睫毛。他戴着棉质口罩,睫毛根亮晶晶地挂着汗水和呼吸的蒸汽,他在看着自己,自己被他唤得心虚,近乎本能地脱口而出:“宏宇,你快走,快走。”

这是后话。关宏峰低下眼睛不去看关宏宇。丝丝缕缕的内疚在心底盘旋萦绕。他太清楚他和关宏宇之间的矛盾,羁绊,和别的一些东西了。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说不出口。

关宏峰喝了一半,喝饱了。关宏宇就端过来呼呼地全喝了。关宏峰知道他也饿了,忍不住问:“怎么没多买一份?”

“忘了,”关宏宇一摸头,露出一口无赖的白牙。

喝了一天粥,第二天关宏宇拎了个料理机回来。这玩意好,不管什么吃的,丢进去通通打碎,方便补充营养,免得关宏峰天天喝粥。青菜,水果,连去辣的油泼面关宏宇都丢了进去,调成最小档稍微打了一下就倒出来,关宏峰吃得非常开心。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。

关宏宇寸步不离地守了他半个月。第一天电话不断,他压着嗓子一个一个接了。到第二天渐渐的就少了,清净了。晚上关宏峰睡不安稳,关宏宇就陪着他,和他扯闲嗑,扯着扯着关宏峰就睡着了,关宏宇也睡不踏实,怕他哥翻身压了伤口。白天关宏宇和衣趴在另一张空床上补觉,手腕上绑了根输液管,另一头拴在关宏峰的床栏杆上。关宏峰怕影响他睡觉,想自己动动,刚蹑手蹑脚地支起身,关宏宇就睡眼惺忪一脸压痕地抬起头,把他捉个正着,倒弄得关宏峰很不好意思。

关宏峰住了半个月,拄了一根拐杖就要出院。津港的秋天很短,关宏峰穿着连帽衫住进来,出院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关宏宇带来的呢子大衣。他绷着未痊愈因而更加不爱笑的一张脸,看着关宏宇忙忙碌碌打包东西,帮他把东西拎上楼,打点好。

然后关宏宇非常自然地挨着他坐下,从包里拿出一本街头小报看起来。

他想催关宏宇离开,又不知道如何下逐客令。自己的这副模样,关宏宇是绝对不会丢下他回去的。但是让他留下来,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。

关宏宇对他这番心理斗争毫无察觉,一边翻报纸一边问:“哥,晚上想吃什么?”

只要是你弄的,什么都行。关宏峰心里想,但是他不能这么说出来。他是他龟毛的哥,只大几分钟也要有家长尊严的哥。他想了想,说,“炒饭吧。”

连荤带素,省事。关宏宇虽有心,但毕竟排不上料理达人。只要做出来的东西他俩都能吃下去,就可以。

关宏宇蹦起来穿外套。关宏峰纳闷,“家里不是什么都有吗?”

“我去买点精排给你补充营养,”关宏宇乐呵呵,“冰箱里没肉了,大夫说,海鲜和牛羊肉不能吃,排骨就挺好。哥你别乱动,我买完就回来。”

“嗯。”关宏峰看着关宏宇的背影,忍不住想要微笑。笑到一半脸又疼得受不了。他吸了一口冷气。

真让人为难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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